【布莱斯x朱莉】Bryce and Juli sitting in a tree
*原著电影《Flipped》（《怦然心动》）
小小的树苗在两个人精心的照料下已经很好地适应了院子里的环境，柔嫩而生机勃勃的绿色涌出枝条，偶尔有风路过，无花果的叶子们便絮絮地同它进行一番短暂的交谈，那声音轻缓而温柔。
朱莉撑着下巴眼含笑意地望着那株幼苗。透过稀疏透亮的枝叶，再越过一条窄窄的街，她就能看见布莱斯家漆成暖色的门和擦的一尘不染的窗户。虽然过去的这几年来她早就记不清这件事做过多少次了，但是这一次，朱莉的目光穿越了无花果树，仿佛缠上了什么温柔的羁绊，让她能确定，她的心意不会再石沉大海 布莱斯家的门缓慢地打开，她的心跳稍微加速，目光像是磁铁一般被紧紧吸在那里。他出门了，穿着卡其色的长裤和帆布鞋，格子衬衫的袖子被挽到小臂，白皙的、线条流畅优美的小臂……朱莉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她的脸几乎快贴到了玻璃上……布莱斯朝这边走过来了，淡金色的柔顺短发像极了远方被阳光淬过的麦田，他抬起头来，那双湛蓝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片耀着波光的海，而那片海里有着神秘且美好的一切。
时光回溯到初见那天，她当时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姑娘，看见他的第一眼就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海里，甚至心甘情愿地做好了溺死的准备。只不过她浮浮沉沉地在里面挣扎了许多年，还是没有办法潜入那片海的深处，像是随便一个浪头就能把她拍回到沙滩上的可有可无。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戏剧性——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份头条报纸，几篮子鸡蛋，一顿不咸不淡的晚餐，两次争吵……以及一个出现的很不是时候因而未遂的吻。
男孩按着她的肩膀，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故作镇定地对她说，“朱莉，我们需要谈一谈。”在气氛变得相当古怪之后，他用那双曾经将她迷的七荤八素的漂亮眼眸盯了她一会儿，颤着睫毛阖上眼，嘴唇开始朝她缓缓靠近。
布莱斯当时是闭着眼的，可朱莉分明觉得那好像永远不会因她起一丝波澜的湛蓝，第一次确确实实的承认了她的存在。
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抓住她的脚踝，用温柔的力道将她扯向了海底——
“朱莉——”
一声刻意放大的呼喊猝不及防地响起，朱莉一个激灵回了神。布莱斯已经站在了她家楼下，双手搭在唇边作出喇叭状，正弯起眼睛仰头看着她。
朱莉的愣神只持续了一秒钟，她拎起外套飞快地冲下楼，在门口紧急刹车，冲着镜子拨了拨凌乱的头发，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慢慢朝他走过去。
“嘿，布莱斯，” 她冲他打了个招呼，“今天是来做什么？一起给无花果树浇水吗？”
布莱斯摇头，双手略微局促地搓了搓，显得不太自在， “呃……我想不用了，外公说浇太多水不利于树苗的生长……” 他悄悄瞥了眼朱莉的表情，装作随意地样子提了一句，“我是说，今天我们可以尝试做点别的事。” “别的事？” 她盯着他微微发红的耳朵，饶有兴趣地问。
布莱斯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朱莉，这是个秘密。等会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
她注意到他的耳朵变得更红了。
在布莱斯的羞耻感变得更严重之前，朱莉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且也非常识趣地没有追问他为什么突然想带她去别的地方。他们告别了父母后便结伴骑着单车出发了。
四月的风鼓起衬衫，飘飞的衣角正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两个人响亮的说笑声中夹杂着单车链条摩擦的磁拉声响，乡间小道上卷起一路细细的尘灰。
“布莱斯，我们到底要骑多久啊？”
朱莉已经有些出汗了，她将一条腿撑在地上停下车，喘着气问道。
“很快了，如果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布莱斯从车篮里摸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了她。朱莉简单地道了声谢，毫不客气地咕嘟咕嘟喝下去大半，她含着水环顾四周。这里周围都是陌生的田野，距他们生活的镇子已经有了不短的距离，之前她也只是在老无花果树上眺望过这片土地的颜色。
说起来，如果它没被砍掉的话。在这里应该就能看见老无花果树的高大身姿了吧？朱莉出神地想着，眼神飘到旁边的布莱斯身上，心中不无遗憾地想到她至今还没来得及让他看到树梢上的美丽风景。
“我们继续吧，”她重新收拾好情绪，按了按车铃，“我迫不及待想看你说的那个地方了。”
“那你就等着瞧瞧吧，保准不会失望。”布莱斯有点儿掩饰不住的小得意，扬了扬下巴踩下了踏板。
自行车最终停在了一处栅栏墙外。
“布莱斯？” 朱莉挑了挑眉。
“没错，这就是目的地。不过严格来说并不算，我们需要进去——” 布莱斯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子，他眼前一亮，“嘿！我们可以从那边的小洞钻过去！”他向那边跑了几步，回头却发现朱莉没有动。
“布莱斯，你确定——我们这样溜进去不会有人抓住？” 她仰头瞥了一眼栅栏墙上密匝匝的绿色，有些担忧， “这里……好像是一个私人果园。”
“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千里迢迢来叫你和我一块偷果子的。” 布莱斯耸了耸肩。
“但是你解释不清——”
“噢拜托了，无花果四月又不会结果，” 布莱斯无奈地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小声抱怨着，“朱莉·贝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找到这里有多不容……”
“布莱斯，你刚刚说什么？”朱莉轻声打断了他。
他一愣，脑海里紧张地迅速过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确认了没有可能会激怒她的词后才试探性地说，“我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找到这里有多不容易？”
“不，不是这句。”朱莉摇了摇头，布莱斯更加迷惑，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无花果四月又不会结果。”
朱莉那双透亮的眼睛里慢慢绽放出明媚的笑意，“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处无花果园，你要带我去看无花果树，对不对？”
她发誓真的不是故意打击布莱斯的，但他的表情真的精彩极了——就像一只膨胀得快飘起来的气球骤然被人放了气，缓慢地瘪了下去，显得异常沮丧。
“好姑娘，” 布莱斯憋了一会儿挤出这么一句话，“不愧是朱莉……万事通小姐。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进去？”
朱莉显然有些心动，但是——她打量了几眼栅栏墙，摇了摇头，“布莱斯，我想你未免也太低估私闯果园的严重性了。”
“我猜你当年爬上无花果树不肯下来的时候也低估了阻碍砍伐的严重性。”布莱斯撇了撇嘴。
“那次至少是只有我一个人，拜托布莱斯，如果你和我一起在里面被抓到了，你猜你父母会怎么想？” 朱莉有些无奈地解释。
“那就是我带你来这的一个重要原因，” 布莱斯嗓音提高了了一阵，随即又泄了气般低下头，轻声说道，“树被砍那一天，你曾经恳求我陪你一起到树上去阻止他们，但是我没有——我留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上面，我曾经想过要和你道歉或者是什么弥补遗憾的办法……但是，我觉得最好还是……”
“……和我一起再爬一次无花果树？” 朱莉的声音有一点儿颤，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里正咕嘟咕嘟翻滚着橘子汽水，有一点儿酸味——却很快被涌上来的气泡淹没，气泡炸开漫出了甜蜜的味道。
布莱斯的耳朵尖浮着淡淡的粉色，注视着她的眼神却明亮而坚定，“就是这样。”
其实偷偷溜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们愿意。难就难在了爬树上，布莱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爬树白痴。（怪不得他老是无视我在树上对他发出的邀请，朱莉想）朱莉一眼就找到了果园里最高最粗壮的无花果树，她伸手摸了摸它粗糙的树干，立刻露出了见到阔别已久的老友般的激动神情。
“布莱斯，这太棒了！”她的眼底满是怀念和喜悦，闪耀着夺目的熠熠光彩。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布莱斯难掩得意的神情，他偏头笑着望着朱莉，然后慢慢地有些晃神。外公的话再次浮上脑海。
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但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以后，会觉得他人只是浮云而已。
真正的爬树过程远比想象的艰难。尽管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爬这棵树，但朱莉显然更加敏捷、迅速，不多时便落下布莱斯两根树杈的距离。
这无疑使布莱斯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咬着牙拒绝了朱莉的帮助，自己摸索着笨手笨脚地往上爬。
老天，他看上去真像一只树獭。
朱莉坐在树杈上晃荡着双腿，饶有趣味地看着依旧在下面慢慢磨蹭的布莱斯。
“还有两根树杈你就到站咯！对，往上爬……还有一点五根！”
这个熟悉的欢快语气，跟当初她爬到无花果树上对校车报站一模一样。
布莱斯气得磨了磨牙，刚想使出浑身力气往上爬时却无意中瞥了一眼树下，一股眩晕感袭来，让他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爬树经历——那次他的风筝被高高地挂在了树枝上，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朱莉帮他爬上去够了下来，处于一个少年的好胜心，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比她爬得更高。刚开始进展顺利，可是中途的时候布莱斯没忍住向下看了眼——他发誓只有一眼，腿就开始哆嗦，仿佛不系安全带站在帝国大厦上一样。而他当时爬到的高度甚至不及朱莉的一半。
从那时起，布莱斯就意识到他对爬树真的一窍不通。
只是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后退了。布莱斯喘着粗气咬紧牙向上攀爬，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看下面。当你一心一意地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的时候，往往都会收获不错的结果，况且朱莉为了照顾他并没有爬的很高。布莱斯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几分钟后，他就看见了她晃荡着的鞋子。
树梢上的风景的确妙不可言。
等到布莱斯终于大喘着气坐到朱莉旁边，跟着她一起抓着粗砺的枝干，静静聆听无花果叶子们沙沙的低语的时候，他才恍然理解了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待在上面。
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滚烫的温度已经渐渐消退，微凉的风穿过密匝匝的树叶钻入他们的袖口，扬起耳边的发丝。两个人肩并肩地坐在粗大的树杈上，晃动的鞋子偶尔碰在一起，沉默地眺望着远方的田野。地平线上的云和落日一起燃烧起来，烧出漫天粉红的霞光，那样温暖美丽的颜色，像极了少女被吻过的嘴唇。
“朱莉。”
布莱斯忽然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
“怎么了？”
朱莉偏头，看着他仿佛被红霞染透的耳朵，看他那双湛蓝又温柔的眼眸里闪烁着紧张的光，看他不自觉攥紧衬衫衣角的手。她的心跳开始不断加速，她想自己已经猜到了布莱斯想做什么。
他的手很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指尖，然后慢慢鼓起勇气覆了上去，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后缓缓弯起手指，直到十指相扣。
布莱斯的手心微微有些湿润，朱莉也一样。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还记得二年级他们唱过的那首歌吗？”
“什么……噢！”朱莉满脑子都在幻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因此有点儿走神。等到她反应过来想要回答他的时候，布莱斯已经闭上眼睛朝她凑过来了。
朱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布莱斯离她最近的一次，淡淡的西瓜香氛就缠绕在她的鼻尖，甚至不需要刻意嗅闻。他柔软而温热的嘴唇缓慢地贴了上去，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像过了电般微微战栗着。
布莱斯的睫毛微微颤着，扫过她的脸颊时像柔软的羽毛。朱莉的发丝被细风卷到他的脖颈上，痒痒的仿佛有小手在挠。
他们的手默契地握的更紧，轻浅的呼吸交融在一起。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喧嚣都如潮水般褪去，空气中只有彼此怦然心动的声音。
「 Do you remember the song they sang？」
「The song？」
「Bryce and Juli sitting in a tree...」
「...K-I-S-S-I-N-G！」
They smiled at each other.
The end.
评论(66)